我和古树名木

今年7月，得到一个喜讯：经市、县林业部门专家鉴定，我老家的两株古树连同村里其它7株被正式载录国家古树名木，故乡悠久的历史文化又增添一道亮丽风景。

命名的“二代石榴树”，编号41082500176，位于河南温县招贤乡安乐寨村祠堂中街杨碾旧居。人讲血缘，树讲连根。家传，该树为清朝道光年间先祖翰林学士杨碾所植的铁皮石榴同根第二代。

二代石榴树

树龄183年，树高4米，胸围0.6米，平均冠幅3.5米，长势旺盛。铁皮石榴果形美观，色泽呈铁紫，外壳坚硬，粒粒晶莹，味美营养。枝干扭曲多姿，花朵娇艳。庭院栽植石榴树，象征团圆、和睦、幸福，包含了金玉满堂，避邪趋吉。石榴籽形如宝石翡翠，寓意富贵。民间还取其多籽与多子谐音。目前，“杨碾植榴”为司马故里安乐寨的“八景”之一。安乐寨还是河南省文物保护单位、省民间艺术之乡、省生态村、省传统村落保护单位等。另一“北方栾树”，编号41082500175，树龄110年，树高13米，胸围1.1米，平均冠幅9米。

北方栾树

栾树在当地俗称黑交树、灯笼树等。枝叶茂盛秀丽，春季叶红，夏日黄花满树，秋天叶色渐黄，花籽变黑，外形状如灯笼，给人以幸福吉祥之感。常将此籽用线串在一起作为脖子、手腕佩挂装饰。我专门邀请当今国家经济学界泰斗、著名文化学者王梦奎先生题写了两株树名，镌刻在花岗岩奇石上。

早在1963年，我国就提出了古树名木的标准：即“有纪念意义的;树形奇特，有历史传说的;国内或世界稀有的;年代比较悠久的”。2000年又确定，树龄在100年以上的树木为古树，国内外稀有的以及有历史和纪念意义的重要科研价值的树木为名木。古树名木和古城、古桥、古建一样，都是前人留给我们的重要遗产。不仅是绿色瑰宝、活的文物，是悠久历史的佐证和不可再生的宝贵的自然、文化遗产。同时，古树名木与当地的社会、经济、文化水乳交融，包含着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，也是社会历史进程的“活档案”，探索古老文明的“活教材”。在建设绿色生态的中国，对于建设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先行区，弘扬传承黄河文化，更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。可以这样说，古树名木是我们中华民族悠久历史文化的象征，是祖祖辈辈保护留下来的珍贵遗产。林木资源中的瑰宝，自然界的璀璨明珠，珍藏着丰富的政治、历史、人文资源，是一座城市、一个地方文明程度的标志，是森林和旅游的重要资源，对发展旅游经济具有很高的价值。

饱经沧桑的一棵古树，就是一段历史的见证与一种文化的记录。一棵古树，就是一部自然环境发展史;一株名木，就是一段历史的生动记载。透视一株株古树名木，我们可以重温这些“活文物”的博大精深。

古树是有厚重感的，它沉积于年轮上的历史文化以及由这种历史文化铸造的人文精神。面对古树，能够读出大自然造化的神奇和历史的厚重悠远。无论是唐槐宋柏，每一棵古树上都闪耀着光彩绚丽的历史文化色泽。它的生长与中国文化的发展同步，在每个发展时期又铭铸着时代的印记。

我对古树名木可谓情有独钟。伴随60多年流逝的时光，依稀想到许多与古树名木相关的故事。

老家与族祠“杨家庙”对面隔路相望，逢年过节都要祭拜先祖，少时常到祠堂里去。那里有棵百年侧柏，干体壮美，枝叶繁茂，树冠覆盖面积大。常与小伙伴们指着树冠说像着像那，被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。

自家地多房屋少，祖宗几代没有分过家。闲置地栽上树木，家里称“树园”。有棵百年的灵枣树，按现在的标准也称得上古树，对此印象很深。特别到了秋天果实累累的季节，吃起来香甜清翠。上世纪三十年代离开家乡的姑奶时隔七十多年来到娘家，记得老家最有标志性的就是那棵枣树。

1973年，我考入温县第二中学读高中。校园大门迎面是一棵硕大的爬藤蔷薇，树龄当时已有30多年，在农村地区当时能见到如此树种实属罕见。2002年8月24日《光明日报》开辟的“我的高中生活”栏目，我以“岁月抹不掉的留恋和思念”为题，忆及高中阶段那棵树在我心中留下的印象。

1979年，我有幸在国家恢复高考不久考入新乡学院中文系。1980年4月，我写的第一篇散文“校园春光”记到：“你看，矗立在教学楼前两排笔直高大的松柏，颇引人注目。无论春来秋往，酷暑寒冬，它都傲然挺立，英姿勃发。同学们每天大都留心深情地望它几眼。春日里，像绿针一样的叶子新陈代谢，越发显得翠绿茁壮，挺拔旺盛。据说，它和学校建校的历史一样，即与1949年10月创建的平原省立师范学校同期栽植。它那高大的躯体见证了祖国培养的栋梁之材，也为莘莘学子留下了赞美的风姿，寄托了无限的豪情”。

我大学毕业利用走亲访友、旅游、外出学习、考察等机会，到祖国各地看到了林林总总的古树名木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，滋生了一种特别的爱，成为我的知心朋友和尊贵的长者，与它们结下不解之缘。每到一处，都会详细阅读或听人介绍各类古树的生物学特性及其分布，了解相关的文物古迹、神话故事、民间传说等等。几乎每一株古树都有一个动人的故事或美丽的传说，有的神乎其神，富有传奇色彩，让人得到美的享受和精神愉悦的同时，增长知识和智慧，启发想象力，锻炼思维，提高辨别是非的能力。总之，不可胜数的古树名木，在我脑子里都存下挥之难却的记忆。翻检旧照片，印象至深且留下影存的有以下几处。

1987年4月，我参加全市宣传部长会议期间，考察了济源阳台宫等处。当时济源隶属焦作市所辖县，现为河南省派驻机构。中央编办批复为济源产城融合示范区管理委员会。阳台宫北5公里处华盖峰下紫微宫前，有棵千年银杏树，树高45.7米，树围9.4米，当地有“七搂八拐棍”之称。它占地亩余，是全国五大银杏树之一。至今已有两千多年历史，为我国现存最大的银杏树，是神奇的不老不死之树，被誉为“中国植物活化石”。王屋山这棵银杏树吸日月之精华，蕴王屋山之灵气。自古至今，善男信女将它视为神灵，顶礼膜拜，树上挂满各路信奉者敬献的幔帐。树下有长年涓涓细流的“不老泉”，久旱不涸，清凉宜人。现在这两处被人们赋予爱情永恒的象征，成为极佳的爱情誓盟之所。

1989年，我到北京出差，顺便参观了天坛公园。走进公园，见到郁郁葱葱的古柏群与瑰丽的古建筑交相辉映，浑然一体。置身其中，顿感庄严肃穆。据有关文字介绍，天坛公园有古柏3600多棵，大多系明清两代种植，树龄都在几百年以上，长者达800多年。有的完好无损，有的生机盎然，古树又发新芽。其中有不少名柏，像“九龙柏”、“迎客柏”、“问天柏”、“莲花柏”、“槐柏合抱”等。作为六朝古都的北京，很多皇家坛庙、皇家园林、帝王陵寝中，到处可见树龄古老、姿态奇绝的古柏，其中天坛公园古柏居多。柏树斗寒傲雪、坚毅挺拔，乃百木之长，被人们认为是正气、高尚、长寿、不朽的象征。天坛公园回音壁外的西北侧有棵“九龙柏”，堪称“世界奇柏”，高达18米，干周长3.8米，青针翠叶，虬枝铜柯，极古朴苍润。它是明永乐年间种植的，距今已有600多年。“九龙柏”的奇特之处在其粗壮的躯干上，完全突出的干纹从上到下扭结纠缠，状似九龙缠绕，故此得名。明清两代皇帝每次圜丘坛祭天时，都要路经此柏，又称此柏为“九龙迎圣”。相传在皇帝祭天时，有九条金龙从柏身飞出，在圜丘坛上空盘旋，待祭天完毕，金龙又飞回柏身。像“九龙柏”这样有着奇特优美干纹的古柏，全世界仅此一株，所以显得尤为珍贵。如此奇特的古柏是怎样生成的?据林学界专家研究考证，可能是由于柏树表皮细胞分裂不均所致。看着苍老遒劲、巍峨挺拔的苍松翠柏，那样别具一格，我激动的请摄影师为我拍照，在此作为永久纪念。

1993年，我到河南登封出差期间考察了嵩阳书院。它与江西庐山白鹿洞书院、湖南长沙的岳麓书院、河南商丘的睢阳书院(又称应天府书院)并称为中国宋代“四大书院”。这里文物丰富，名扬古今。院内古树林立，有古树名木14株，其中树龄最大两株将军柏，都在4500年以上。一为“二将军古柏”，柏科侧柏属。树高20米，胸围12.5米，冠幅19米，为特级保护古树。树干顶端自然形成一尊观音像面向东方，形象逼真，栩栩如生。两根弯曲如翼的庞然大枝，左右伸张，形状雄厚，展翅欲飞。将军柏又给嵩阳书院增添了一笔浓重的历史色彩，留下了千古流传的历史故事。一为“大将军古柏”，相传，汉武帝外出游历嵩山途经此地，只见一柏树高大挺拔，枝叶茂密，高耸云天，惊叹道：“朕游遍天下，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柏树，就称为‘大将军’吧!”由此演义了不少民间传奇故事。

1997年，我赴新疆乌鲁木齐参加由中宣部组织的《党建》杂志联络员会议。时任中宣部秘书长戴舟出席并讲话，全国市级以上党委宣传部门党教处(科)长参会。会议安排大家实地考察了南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(“巴音郭楞”为蒙古语音译，意为“富饶的流域”)及浩瀚的塔克拉玛干沙漠、美丽的塔里木公路和开发中的中国石油塔里木油田。走进方圆上百公里的轮台县、沙雅县原始天然胡杨林保护区，一片橙黄橘绿，层林尽染中摹绘出锦缎彩绸，呈现金秋时节的大美新疆。胡杨林是一种神奇的群体，它们耐寒、耐热、耐碱、耐涝、耐干旱。胡杨林长势苍劲繁茂，主要集中在沙漠公路和塔里木河流域相交处一带，我们多在车上观赏，重要景点听取讲解。据导游介绍，新疆胡杨在我国乃至世界是分布最多的地区。全世界百分之九十在中国，中国的胡杨百分之九十在塔里木盆地，仅塔里木盆地胡杨保护区的面积就达3800平方公里。胡杨扎根地下50多米，能忍受荒漠中干旱、多变的恶劣气候，对盐碱有极强的忍耐力，生命力极为顽强。它“生而一千年不死，死而一千年不倒，倒而一千年不朽”，被世居于此的维吾尔族人称为“英雄树”。

置身塔克拉玛干沙漠，看到一株株与命运抗争的胡杨，令人由衷的感叹生命的顽强。从合抱粗的老树，到不及盈握的细枝，横逸竖斜，杂芜而立。然而，无论柔弱，无论苍老，总有一株生命的绿色点染着枝梢。胡杨立定于沙海之中，深根于戈壁滩上，犹如一个曾被忽略的倔强灵魂，不管风云变幻，总是默默期待着一个又一个明天。没有任何生命能和胡杨相比，没有另一种植物那么持久地坚守在一片贫瘠和少水的沙滩，坚韧而顽强，寂寞而孤独，固守着多年不变的信念。这自生自灭的天然胡杨，带给人们的不仅仅是生命的启示，而且是人类不可获得的宝贵财产。胡杨在朝日、夕阳的照耀下，它的千姿百态显得文雅优美。胡杨不仅是新疆人的骄傲，我也深为它惊叹，觉得这就是一种无形的力量，一种可贵的精神。胡杨树象征着中华民族的精神，在遇到各种困难和挫折的时候，我们需要保持发扬一种胡杨树精神，在缺水的大漠中顽强地生长，在如刀的沙漠风中勇敢地抗争、顽强地生存，在如火的骄阳中不屈地拼搏，在严寒的隆冬坚强地屹立。胡杨林的美丽真正让人惊奇，胡杨树的顽强真正令人叹服。它铁骨铮铮傲岸挺立，为大地奉献一片绿色，在昏黄的大漠中给人憧憬和希望。返程路上，我感思颇多，浓缩数语，记录不虚此行。其中前六句为：

“去了新疆，才知中国之博大宽广;

见了胡杨，才知生命之倔强;

望了塔里木河，才知何为绿色走廊;

进了塔克拉玛干，才知沙漠和荒凉;

看了戈壁滩，才知何为苍茫;

行了沙漠公路，才知科技的力量.......”。

云台山现在是国家5A级风景区。1986年之前还是“藏在深闺人未识”。作家王绶青一篇散文“请君游云台”在《河南日报》发表后一炮打响，逐步产生了轰动效应。通往景区的路上，有一棵“千年白皮松”，我第一次是2002年看到的。白皮松，又名五针白皮松，白骨松、虎皮松、三叶松等，为我国特有的常绿针叶乔木。因大树树皮呈不规则片状脱落，形成白褐相间的斑鳞状而得名。

千年白皮松前留影

据《河南古树名录》记载，这棵生长在修武县后河村村口的白皮松，胸围5米，冠幅20米，树高30米，是河南省内冠幅最大的一颗白皮松。“寺门烟雨里，浑作玉龙看”，这棵已逾千年的古松仍焕发着勃勃生机。

2005年，组织调训我到北戴河中国纪检监察学院，参加为期半月的全国纪检监察干部培训。时任监察部部长马馼和几位副部长出席开班仪式并讲话。课余时间，饱览了北戴河的大好风光。北戴河是驰名中外的避暑胜地，环境优美，气候宜人，被称为“中国现代旅游业的摇篮”、“中国政治的夏都”。森林是其主要生态系统之一，山上以油松为主，挂牌的古树名木有5000余株。

北戴河油松前留影

油松林冠较大，在制造氧气、调节温度和湿度，降低噪音等方面，有明显的生态价值。古树名木是大自然馈赠给北戴河的宝贵资源。油松别名短叶松、短叶马尾松、红皮松、东北黑松等。油松幼树树冠呈圆锥形，成年树冠呈平顶，北戴河国家湿地公园是沿海滩塗湿地，面积50多亩，森林6600多公顷，负氧离子含量达每立方米7000-9000个，是一般城市的10-20倍。北戴河的刮高点联峰山，满山翠绿，古松树尽显勃勃生机。我想，难怪北戴河升起、掠过几年前的历史云烟，裹挟着众多英雄豪杰，文人墨客，悄然逝去，留下了不可胜数的遗址、古迹。我利用早晨、傍晚的时间，尽情享受大自然赐予的这块宝地的惬意。

2008年，接受参加省政府组织的赴美考察交流任务，参观了美国华盛顿国会山前草坪上的圣诞树。由于没有遇到节日，只见到稀稀两两的几个人照相，与我之前所想象的景色不同。

白宫圣诞树前留影

我在赴美考察感想中写道：“日暮乡关何处觅，白宫广场人堪忧”，祈愿“民富国强待时日，中华勃兴惊宇宙”。

在广西崇左市宁明县城西郊，矗立一座巍峨雄伟的古塔，也是崇左第一高塔——容峰塔。据塔前石碑记载，其始于清朝道光初年。塔高40余米，共5层，为八棱实心青砖结构，塔基由方石块砌成。塔门题有“蓉擎岳峙千垂艳，峰接奎垣万丈光”的对联。从第二层起，匾额分别题为“珠联”、“璧合”、“梯云”、“取月”。塔尖葫芦状，瓦檐六角各垂风铃。微风吹来，叮当作响。塔内有楼梯直通顶层，塔旁有一株百年古榕，绿色枝叶拦腰将塔拥入怀中，形成树抱塔的奇景。

广西树抱塔前留影

塔东二里有东湖，夕阳西下之时，塔影落在湖面，留下“巨椽沾墨”的奇观。此处虽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，但对我来说还是首次见到这样别致的景物。如若这一景点在北方地区，至少应是个省保级。这是2018年4月，我与表弟去广西出差时，经朋友引领见到的。位置相对偏僻，一般难有机会来到此地。宁明县毗邻越南，驻扎于境内解放军某部营房有棵桃花芯木，因木材呈桃花色泽而得名，是世界上最名贵木材之一，为多米尼加共和国国树，原产美洲，在中国已有广泛种植。树高可达30米，胸径2.7米。该树为越南胡志明主席于上世纪60年代末赠与周恩来总理并植于此，这既是胡志明主席和周恩来总理同志加兄弟的感情见证，也象征中越友谊长存、万古长青。我也非常荣幸的能在此树前留影纪念。

中越友谊树——桃花芯木前留影

上述几处是我记忆较深的生长古树名木之地，因年代久远，不免挂一漏万。我目睹到的古树名木成千上万，仅凭回忆肯定是不够的。我想，如能把我看到的古树全部记录下来，或许对人们认识了解古树名木的作用和意义能够起到一点帮助。

行文至此，我在思考：为何我几十年来一直在关注树木，一直想为保护、宣传古树名木做点文献，植根于我心底的是，树木给予我很多很多的启示。大树枝繁叶茂，象征繁荣昌盛;树根粗壮，扎实于土壤，象征踏实稳重。既有象征正直向上、顶天立地、坚强无畏、坚韧不拔、默默无闻的精神品质，也寓意着遮风避雨、团结友爱。大树代表着生机与活力。在一个家庭，一株大树就象征着父母，它是伟大、高贵和智慧的化身。

2002年，在我老家修建房屋时，考虑到家里树木的保护，能不动的尽量不动，并在院里新栽上桂花、竹子、腊梅、杏树等。桂花树寓意“富贵满堂”、“以和为贵”，也象征团圆和美，家族尊荣。竹子，在民间传话中有用放爆竹除旧迎新、除邪恶报平安的习俗。所以，竹在中国的装饰绘画上亦被作为平安吉祥的象征。常用竹子形容我们中华民族的气节。古今文人骚客，嗜竹咏竹者之多。无竹不居，留下大量竹画和咏竹诗。大诗人苏东坡则写下“宁可食无肉，不可居无竹”的名言。梅花，生在严寒中，梅开百花之先，独天下而春。因此，迎风斗雪怒放的梅花又常被民间作为传春报喜的吉祥象征。杏树，以杏象征幸福。因为“杏”与“幸”谐音，表示“有幸”。我家后院还种植有桃树、柿子树、枇杷树、花椒树、椿树、桐树、女贞树、垂槐、石楠、黄洋、海桐、樱花树、红叶李等十多个树种。既是我对树木的喜好，也是我们家庭植树、养树、护树的一个传统。

我现在居住的小区门前，保存一株130多年的皂荚树。这是市委大院内唯一保护下来的古树。我见证了它近40年的风风雨雨。从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到现在新开发的小区，与它有太多的往事。前几天，特地让我的长孙在树前拍了几张照片用以存念。

记得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、法国作家赫尔曼·黑塞说过：“老树是神物，谁能同它们交流，谁能倾听它们的语言，谁就能获得真理。它们不空讲学说，不注意细枝末节，只宣讲生命的法则。”古树是古老文明的标志。它伴随着名胜古迹、历史事件、美丽传说、动人故事而富有魅力，有着深广的历史、科学、美学、生态价值，每一株古树都经历了风霜磨难及种种厄运。古树荟萃了天地之精华，日月之灵气，绿化着山河，美化着自然，创造着生态文明。它既是生态颜值的保障，也是文化传承的载体。那些静静矗立在城乡一隅的古树，成为古城、古镇、古民居的一张名片。经历时间的打磨，古树名木成熟优雅的风韵、姿态，本身就是一张名片。

树，只是自然界的一种具体生物。我读大学时，看过两篇赞美树的文章。上世纪四十年代初期，艾青托物于树，赞颂了一种独立向上，又根须相连的团结战斗的精神。他们以诗人的心灵感受和锐利的目光，深切地体察到了时代和社会脉搏的动向，意识到民族觉醒已经到来。艾青赋予那些生长在大地上的一棵棵树以活生生的性格，以独具的眼光看到了“在泥土的覆盖下，它们的根伸长着”的潜在的事实，把它们作为一个伟大民族正在团结并凝聚成坚强力量的象征。我国现代著名作家茅盾先生同时期写的散文《白杨礼赞》，以西北黄土高原“参天耸立，不折不挠，对抗着西北风”的白杨树来象征坚韧、勤劳的北方农民，歌颂它们在民族解放斗争中的朴实、坚强和力求上进的精神。足见，树木包含象征的意义是丰富多彩的。

以上这些文字，全是因为文章开头演绎出来的我与古树名木的深情往事，也可视为我难忘的一段人生经历。(杨家卿)